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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九十八章结婚的原因(第1/2页)
秦愿追出医院大门,在停车场角落找到了蹲在地上,肩膀不住颤抖的黄初礼。
她跑过去,心疼地抱住她。
“初礼,初礼你别这样……”
秦愿轻拍着她的背,声音也跟着哽咽起来:“为那种榆木疙瘩气坏了自己不值得!他根本什么都不知道!”
黄初礼抬起头,泪眼婆娑,绝望和愤怒交织在一起,让她口不择言:“他知道什么?他只知道他的任务!他的责任!他根本不在乎我的感受,不在乎这个家!既然他这么想离,那就离!这个孩子……这个孩子也不能留了!”
秦愿被她的话吓了一跳,连忙按住她的肩膀:“初礼,你胡说什么!这是你的孩子,你怎么能因为跟他爸赌气就不要他?这可不是闹着玩的!”
“那你要我怎么办?”黄初礼红着眼,声音破碎不堪:“都要离婚了,难道要我一个人生下孩子,做个单亲妈妈吗?让他一生下来就没有爸爸?或者让他有一个永远把任务放在第一位的爸爸,整天活在担心害怕里?我做不到!长痛不如短痛!还不如现在就……”
“你就这么怂?!”秦愿也被她激起了火气,决定用激将法:“就因为蒋津年那个混蛋不要你了,你连自己的孩子都不敢要了?黄初礼,我真是看错你了!原来你这么脆弱,一点打击都受不了!好!你不是不要吗?走!我现在就带你去妇科挂号!做了它!一了百了!反正蒋津年也不在乎,你一个人留着也是痛苦!”
秦愿说着,真的用力去拉黄初礼的胳膊,作势要往医院门诊楼拽。
黄初礼被她拽得一个踉跄,看着医院冰冷的玻璃门,想象着手术台上的情形,巨大的恐惧将她笼罩。
她猛地挣脱秦愿的手,后退几步,背靠着冰冷的墙壁,崩溃地哭了起来。
“不要,愿愿,我不要,我害怕……”她哭得语无伦次:“那是我的孩子,是我和他的孩子啊,我怎么舍得,可是我又怎么办,他要去那么危险的地方,万一他回不来,我和孩子又该怎么办?”
她终于说出了内心最深的恐惧——
不是不爱,而是太爱,太害怕失去。
秦愿的心一下子软了,蹲下身紧紧抱住她,也跟着掉眼泪:“傻丫头,我就知道你说的是气话,舍不得就别逞强,还有我呢,我会陪着你,阿姨也会陪着你的,至于蒋津年那个混蛋……”
说到这里,秦愿叹口气,擦掉她的眼泪,“他那是职责所在,未必是不在乎你,你刚才没听到吗?是上级指定的任务,他那种性格,怎么可能临阵退缩?但他心里肯定比谁都难受……”
“可他为什么不说,为什么总是把我推开……”黄初礼伏在秦愿肩上,委屈得不能自已。
“他那个人你还不了解吗?死要面子活受罪!又觉得自己干的这行危险,怕耽误你,就索性把自己包装成混蛋让你死心呗!”
秦愿分析着,轻轻拍着她的背:“别哭了,对宝宝不好,我们先回家,好好冷静一下,再从长计议,好不好?无论如何,孩子是无辜的,他是你们爱情的结晶,你不能轻易放弃他。”
黄初礼抽噎着,手下意识地护住小腹,最终缓缓点了点头。
医院病房内。
沈梦提着煲好的汤过来,一推门,就看见蒋津年已经换下了病号服,正在艰难地试图穿上常服外套,左肩的动作明显僵硬吃力。
“津年,你干什么?”沈梦吓了一跳,赶紧放下保温桶上前阻止:“医生说了你要静养,伤口还没愈合,你想干嘛?出院?胡闹!”
蒋津年动作没停,脸色苍白,嘴唇紧抿,只是固执地继续扣着扣子,声音低沉:“妈,我没事,有点急事必须处理。”
“什么急事能比你的身体还重要?!”沈梦又急又气:“是不是任务的事?我刚才在楼下好像看到领导的车了?他们又给你派任务了?你伤成这样怎么去?不行!我去找他们说!”
“妈!”蒋津年拉住她,眼神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:“任务我已经接了,必须去。”
“蒋津年!你非要气死我才甘心吗?”沈梦气得眼圈发红:“你是不是真的不想要这个家了?不要初礼了?你们刚才是不是吵架了?我告诉你,你要是敢跟初礼离婚,我就……我就不认你这个儿子!”
蒋津年穿外套的动作顿住了,他垂下眼睫,掩去眸底翻涌的痛苦,声音干涩:“我们已经商量好了,离婚对她更好。”
“商量好了?!”沈梦难以置信地看着儿子:“你知不知道初礼有多好?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当初非要你娶她?你以为我只是看她乖巧懂事家世清白吗?”
蒋津年抬起头,有些不解地看向母亲。
沈梦深吸一口气,像是下定了决心:“是因为我早就知道你喜欢她,很多年前我就知道了,你还记不记得你高中毕业那年,有一本你宝贝得不得了的军事理论书,里面夹着一张从毕业照上小心剪下来的小照片?那个笑容甜甜的,眼睛像会说话一样的女孩,就是初礼!我那次帮你打扫书房无意间看到的!”
蒋津年彻底僵住了,那段深埋在心底、从未对任何人言说的少年情愫,就这样被母亲猝不及防地揭开了。
他喉结滚动,想说些什么,却发不出任何声音。
“你以为你藏得很好?”沈梦看着他,语气既心疼又气愤:“你是我儿子,我还能不了解你?后来你一直没交女朋友,我就猜你心里可能还惦记着,所以当初遇到初礼妈妈,我就千方百计促成你们,我想让你娶到真心喜欢的姑娘!你现在好不容易娶到了,就要这么轻易放弃?你舍得吗?”
“舍得?”蒋津年喃喃重复,苦涩一笑,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:“妈,我怎么舍得……”
他的声音低哑,充满了无尽的痛苦和挣扎:“可是,正因为舍不得,才更不能拖着她,我的工作性质您清楚,今天不知道明天的事,这次运气好,子弹偏了一点,下次呢?难道要让她一直活在提心吊胆里?甚至,万一我哪天……她怎么办?长痛不如短痛,现在分开,她还能去寻找更安稳的幸福。”
“你……你真是……”沈梦指着他,气得手都在抖:“你怎么知道对她来说什么是幸福?你怎么知道她不愿意和你一起承担?蒋津年,你太自以为是了!你问过初礼的想法吗?你给过她选择的机会吗?你只是自作主张地把她推开!你这是懦夫行为!”
“就当我懦夫吧。”蒋津年闭上眼,深吸一口气,再睁开时,眼底只剩下一片沉寂的灰暗:“离婚报告我会打,手续……等我任务回来就办,妈,您别劝了。”
说完,他忍着肩上的剧痛,固执地扣好最后一颗扣子,拿起简单的行李,绕过沈梦,径直朝门外走去。
他的背影决绝,却又透着无尽的孤寂和苍凉。
“蒋津年!你混蛋!”沈梦对着他的背影哭骂,却无法阻止他的脚步。
一直默默站在门外,将一切听在耳中的孙雨薇,心情复杂到了极点。
她看着蒋津年走出来,下意识地想跟上:“哥……”
蒋津年却在经过她身边时,脚步未停,只留下一句冰冷的警告:“我的事,不用你管,也别去找她说什么。”
看着他消失在走廊尽头的背影,孙雨薇攥紧了拳头,内心进行着激烈的天人交战。
懊悔愧疚,还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交织在一起。
她没想到蒋津年对黄初礼的用情竟如此之深,深到可以因为害怕拖累而宁愿放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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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自己之前的那些小动作和心思,显得多么可笑又卑劣。
她咬了咬唇,最终还是冲动战胜了理智,朝着蒋津年离开的方向低声喊了一句,像是要说服他,又像是要说服自己:“那如果……如果她也一直喜欢的是你呢?!”
话音落下,孙雨薇自己先愣住了,随即涌起一阵强烈的心虚和害怕。
她差点就说漏嘴了!
她害怕蒋津年深究下去,会发现自己当初做的那件事,甚至后来还故意误导黄初礼,暗示蒋津年喜欢的是自己……
幸好蒋津年似乎并没有听清,或者根本无心深究,他的身影已经消失在电梯口。
孙雨薇松了口气,随即又感到一阵莫名的烦躁和不甘。
她跺了跺脚,自言自语道:“不行!我得去说说!不能真让他们就这么散了!”
她转身朝着另一个方向跑去,心想就算不能全盘托出,至少也要去劝劝黄初礼,让她知道蒋津年并非无情。
蒋津年独自一人回到了他和黄初礼的新婚公寓。
房间里还残留着她生活的气息,沙发上随意搭着的披肩,茶几上看到一半的医学杂志,空气中若有似无的、属于她的淡淡馨香……
每一样东西,都在无声地刺痛着他的心。
他径直走进书房,打开电脑。
屏幕的冷光映照着他毫无血色的脸和紧抿的薄唇。
他深吸一口气,像是要用尽全身力气,才输入了“离婚申请书”几个字。
鼠标指针在那个选项上悬浮了许久,每一次心跳都沉重得像擂鼓。
最终,他猛地闭上眼,指尖颤抖着,按下了鼠标左键。
文档打开的瞬间,他看着那冰冷的格式和要求,只觉得眼前一阵发黑,肩上的伤口和心里的伤口同时剧痛起来。
他机械地开始填写基本信息,每打出一个字,都让他呼吸发沉。
写到“离婚原因”一栏时,他的手指彻底僵在了键盘上。
原因?他该写什么?
写他身为军人的身不由己?写他害怕连累她的懦弱?写他那可笑又沉重的,自以为是为她好的“放手”?
什么都写不出。
巨大的悲伤和悔恨如同潮水般灭顶而来,他神经紧紧绷起,电脑屏幕依旧亮着,那份只填写了基本信息的离婚申请书,像是一个无声的嘲讽,定格在那里。
也定格在他即将失去一切的边缘。
窗外,夕阳西下,将天空染成一片橘红色,却无法温暖书房里那颗冰冷绝望的心。
任务的危险,婚姻的破裂,还有那个他深爱却不得不推开的人……
所有的一切,都沉重地压在他的肩上。
而他,只能选择独自背负。
夜晚降临。
黄初礼站在公寓门外,深呼吸了好几次,才用微微发颤的手指按下密码。
“嘀”的一声轻响,门开了。
客厅里只开了一盏昏黄的落地灯,将暮色未退的房间笼罩在一片朦胧而寂寥的光影里。
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挥之不去的冷清。
她换了鞋,轻轻走进来,手里还拎着从他们以前常去的那家粥店打包的青菜瘦肉粥。
她知道他受伤后胃口不好,喝点温软的粥会舒服些。
一下午的崩溃和混乱之后,她独自想了很久。
秦愿的话,妈妈的劝解,还有……腹中存在的那个小生命,都让她无法真的狠下心就此放手。
她决定回来,和他冷静地好好地谈一谈。
谈他的责任,她的恐惧,他们的未来,还有这个已经到来的孩子,她想知道,是不是真的毫无转圜的余地。
就在这时,书房的门“咔哒”一声响了。
黄初礼的心猛地一跳,下意识地攥紧了手中的打包袋,塑料袋发出细微的窸窣声。
蒋津年从书房里走出来,脸色在昏暗中显得愈发苍白疲惫,左肩的僵硬显而易见。
他看到她,似乎也愣了一下,深邃的眼眸里飞快地掠过一丝极其复杂的情绪,像是意外,又像是某种更沉重的痛楚,但很快就被压抑了下去,恢复成一片沉寂的暗海。
两人的视线在昏暗的光线中短暂交汇,空气仿佛凝固了,弥漫着令人窒息的尴尬和紧张。
黄初礼鼓起勇气,先开了口,声音有些干涩,却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常甚至带一丝缓和:“你……吃晚饭了吗?我带了点粥,是你以前喜欢的那家……”
她说着,微微举了一下手中的袋子,像是笨拙地示好。
蒋津年的目光扫过她手里的粥,又落回她写满忐忑和一丝微弱期待的脸上。
他的心像是被狠狠揪了一下,泛起密密麻麻的酸疼,他几乎要溺毙在她此刻这种试图靠近的姿态里。
然而,他脑海中却瞬间浮现出她提出离婚时决绝的眼神,以及自己刚刚在电脑上点开的那份申请书。
一股尖锐的自嘲和更深的绝望笼罩住了他。
他偏开视线,不敢再看她,生怕多看一眼就会失控地把她拥入怀中,说出所有违心的、可能会拖累她的话。
他打断了她,声音低沉沙哑,带着一种刻意维持的冰冷的平静,直接将她未尽的试图破冰的话堵了回去:
“不用麻烦了,离婚申请我已经写好了,也提交了。”
他的话像一块冰,猛地砸进黄初礼刚刚回暖一丝的心湖,瞬间冻结了她所有细微的表情和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勇气。
她脸上的血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,拎着袋子的手指无意识地收紧,指甲掐进了掌心。
蒋津年垂着眼睫,目光落在自己脚下冰冷的地板上,不敢看她此刻的反应,只是继续用那种没有起伏的语调说着,仿佛在陈述一件与己无关的公事:“不过,流程批下来可能需要一段时间,等我任务回来……应该就差不多了。”
任务回来……
他还是要走。
所有的试图沟通的念头,所有微弱的希望,都在他这几句冰冷的话里被彻底粉碎。
黄初礼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瞬间窜遍全身,冷得她心脏都蜷缩起来。
她看着他低垂的拒绝与她对视的侧脸,那紧绷的下颌线,忽然觉得,自己刚才那一路上所有的挣扎和试图挽回的想法,是多么可笑和一厢情愿。
她没有再说话。
只是缓缓地将手里那袋还温热的粥,放在了旁边的玄关柜上。
塑料袋发出最后一声轻微的摩擦声,然后一切归于死寂。
她甚至没有再看蒋津年一眼,只是转过身快步走向卧室的方向。
“砰”的一声轻响,卧室的门被关上,也彻底隔绝了两个世界。
蒋津年依旧僵硬地站在原地,听着那声关门响,仿佛终于被抽走了所有支撑的力气,肩膀垮塌下来,伤处的剧痛和后知后觉的巨大悔恨如同潮水般将他淹没。
他看着玄关柜上那袋孤零零的粥,仿佛看到了自己刚刚亲手推开,并彻底冰封的幸福。
昏黄的灯光下,他的影子被拉得很长,投在冷清的地板上,只剩下无边无际的孤寂和绝望。
公寓里再次陷入一片死寂,比之前更冷,更空。
刚刚似乎有一瞬间可能融化的坚冰,此刻冻结得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坚硬寒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