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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192章过去(第1/2页)
此刻的刘长风,意识仿佛被卷入了一台由无数剑气组成的绞肉机,每一次转动,都带来撕裂灵魂般的剧痛。
那柄由他毕生意念所化的神剑虚影,其上的裂痕,正是他道心不稳的体现。
他的根基早已在当年那场大战中受损,这道伤,不仅仅是身体上的,更是心灵上的。
他以为自己早已看淡,早已释然。
可当这股来自天地本源的浩瀚生机,强行将他推向那梦寐以求的门槛时,他才发现,那道心底的裂痕,从未真正愈合。
他的剑,为何而拔?
他的道,又在何方?
一幕幕尘封在记忆最深处的画面,毫无征兆地浮现在了他的眼前。
……
这一年,刘长风五岁。
逼仄的柴房里,煤油灯的火苗摇曳不定,映照着一张布满灰尘和汗水的小脸。
他干完了一天的活,布满细小伤痕的双手,小心翼翼地捧着一份不知从哪捡来的旧报纸。
耳边,是四位兄弟香甜的呼噜声。
报纸的名字叫南疆武报。
最醒目的版面上,用大号黑体字写着:【昆仑贼子意图染指我南疆地界,我南疆儿郎当应奋起反抗!】
下面还有一行小字:【南疆总旗主近日与西方迪亚神教首席科学家智者会面,为维护南疆利益,抵抗昆仑入侵,准备采购大量新式武器,护我河山。】
刘长风对这些不感兴趣,他那双还带着童真的眼睛,费力地在密密麻麻的字里行间搜寻。
终于,在报纸的角落,他找到了自己想看的东西。
【南疆东海武道馆收徒,仅招八到十五岁,学费二十南疆银元,包食宿。】
看到这一行字,刘长风的眼睛里,瞬间迸发出了从未有过的光彩。
他蹑手蹑脚地从床板下的一个破洞里,摸出了一个用布包着的小疙瘩,一层层打开,里面是五枚被磨得发亮的南疆银元。
这是他辛辛苦苦攒下来的全部家当。
他攥紧了银元,小脸上满是与年龄不符的坚毅。
再干三年,他就可以攒够钱,去练武了!
……
这一年,刘长风八岁。
他告别了兄弟们,怀揣着攒了三年的二十枚银元,满怀憧憬地来到了南疆东海武道馆。
然而,高大气派的武道馆门口,牌子上写的报名费,已经涨到了一百南疆银元。
他拿着那二十枚银元,跪在武道馆门前,磕头恳求收留。
一个管事模样的中年人走出来,只是不耐烦地摆了摆手:“钱不够练什么武?去去去,别挡着道。”
那一刻,刘长风感觉天都塌了。
他浑浑噩噩地转身离去,不知该走向何方。
就在这时,一张纸迎面飞来,正好糊在了他的脸上。
他下意识地拿下来一看。
【自强武道馆收徒,学费可免,食宿自理。】
抱着最后一丝希望,他循着地址,找到了一个颇为破旧的院子。
院门上,挂着一块歪歪扭扭的牌匾。
【自强武道馆】
他犹豫了一下,还是毅然决然地走了进去。
院子里,一群和他差不多年纪的孩子正在扎着马步,一个个汗流浃背。
一位头发花白的老者,背着手,在队伍中来回巡视。
刘长风走上前,对着老者深深地鞠了一躬。
“前辈,我想要练武!”
老者停下脚步,打量了他一番,浑浊的眼睛里透着一股温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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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为何习武?”
刘长风挺直了小小的胸膛,大声回答:“为自强!我不想再给别人干活了!”
老者笑了,露出了掉了几颗牙的牙床。
“老夫只是个七品,能教你的不多,可不像外面的南疆武道馆,有武尊坐镇。”
刘长风的眼睛却更亮了。
“只要能习武就行!”
老者欣慰地点了点头:“行,那就入列吧。”
……
这一年,刘长风十二岁。
短短四年,他已是八品武者,天赋之强,毅力之坚韧,让整个东海城都为之侧目。
曾经将他拒之门外的南疆东海武道馆,甚至派人来邀请他入馆,被他毫不犹豫地拒绝了。
修行之余,他依旧保持着读书看报的习惯。
报纸的头条,永远是那么的振奋人心。
【捷报!昆仑贼子被我南疆大败,其主帅欧阳百里狼狈逃走,残兵败将,不过如此!】
【北境与我南疆已结成战略同盟,共御外敌!昆仑人人得而诛之!】
【中州光明派也与我南疆结成同盟,得道者多助,失道者寡助!】
……
这一年,刘长风十四岁。
他晋升七品,代表自强武道馆,参加了南疆少年武擂。
那一战,他力压南疆各大家族派出的所有天骄,一战成名!
可当他捧着胜利的奖杯回到武馆时,看到的,却是躺在病榻上,已然病入膏肓的恩师。
自强武道馆,也即将被南疆武道馆吞并。
恩师拉着他的手,气若游丝。
“长风……戒骄……戒躁,好好修行……”
刘长风跪在床前,泪如雨下。
“师傅!我明明已经赢了!为什么武道馆还是要落入他人之手!”
恩师只是惨然一笑。
“这世道……就是如此……武道馆没了,也就没了……长风,这南疆,留不得了,你这样的人才,迟早会被埋没的……”
刘长风哭着问:“师傅,那我该去哪儿?”
恩师浑浊的眼睛望着窗外,喃喃自语。
“为师……也不知道啊……如今这乱世,去哪儿……都不好啊……乖徒儿,你……好生……保重……”
恩师的声音,消散在了冰冷的空气里。
刘长风的世界,也随之崩塌。
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武馆的,也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安葬了恩师。
当他回过神来时,已经孤身一人,站在了东海城的城门之外。
身后,是埋葬了他童年与梦想的故土。
身前,是通往未知的北方。
“为师……也不知道啊……如今这乱世,去哪儿……都不好啊……”
恩师临终前那绝望而又无力的呢喃,再次回响在他的耳畔。
是啊,去哪儿呢?
南疆武报上依旧歌舞升平,依旧在吹嘘着一场又一场的胜利。
可他亲手赢下的荣耀,换来的却是恩师的惨死与武馆的覆灭。
这个地方,从根子上,就已经烂透了。
十四岁的刘长风,脸上带着与年龄不符的沧桑与决绝。
他没有回头。
他一步一步,朝着北方走去。
那背影在夕阳的余晖下,被拉得很长,很长,充满了孤寂。
然而,他才刚刚走出城外不过数十里,一股恐怖的气息,便毫无征兆地从天而降,将他牢牢锁定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