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慕容自认为也算是见惯了大世面，但这样的场面他也不知该作何反应。</P>
见楼素衣死死地盯着自己，那眼神像是要把他吃了的样子，一时间他没忍住笑了。</P>
楼素衣见慕容笑成这般，她顿时怒了：“你是什么时候知道我有孕的？！”</P>
害她以为自己瞒得很好，还想揣崽跑，原来他早就知道了，就她一人还在沾沾自喜。</P>
“那日你不愿让柳爱卿为你看诊，就是在那日得知你有孕。朕想着你既然想瞒，就随你了。”慕容自然也不好再瞒，索性老实交待。</P>
“你一直把我当猴耍吧？！”楼素衣恼羞成怒，粉拳往慕容胸前抡。</P>
慕容不痛不痒，握着她的拳头：“是朕不好，但朕只是想你好好安胎，便顺着你的心意，假作不知你有孕。你怨朕很正常，但仔细你的身子。”</P>
楼素衣这才想起他皇帝的身份，一时讪讪收了拳头。</P>
她也不过是母凭子贵罢了，慕容现在膝下无皇嗣，自然紧张她腹中的孩子。</P>
“那你明知道我怀孕了，还要在大庭广众之下作出与我有染的样子？”楼素衣又怼一句。</P>
慕容眉眼专注地看着楼素衣的脸，徐声回道：“朕与你有染是事实，不必故作姿态。再者，朕也只是给所有人一点心理建设，好让他们作好心理准备，咱们的孩子再有几个月便出世，这件事届时也瞒不住。”</P>
楼素衣觉得这话也没毛病。</P>
横竖她的肚子大了起来，事先让大家知道她和慕容之间早不清白，届时知道她怀孕的时候，大家第一时间想到的便是她腹中孩子的父亲就是慕容。</P>
这样一想，她又觉得慕容这个人心思深沉，每走一步都有自己的算计，不像她脑子一根筋。</P>
她会被慕容拿捏得死死的，再正常不过。</P>
楼素衣低头看向自己的肚子，确实越来越大了。</P>
她想起当初慕容说留她在宫里两年时间，两年之后她是不是可以离宫？可是她的孩子呢？</P>
她那么喜欢孩子，孩子也不可能被她带走，届时她能舍得下孩子吗？</P>
她猛然发现一个事实，一切好像都在慕容的掌控下。</P>
“你是不是故意让我怀上孩子的？”楼素衣怒声质问。</P>
慕容闻言轻哂：“这需要故意？”</P>
楼素衣哑然，他什么意思？</P>
难道他觉得自己的种很优秀，随便播种就能让她怀上？</P>
再一想她本来身子受损，柳御医预计她要调养几个月才有可能怀孕，但没想到她突然就怀上了……</P>
“陛下说留我两年，那等我生完孩子后，我能离宫吗？”楼素衣还是不甘心，试探着问道。</P>
慕容脸上的笑意淡去：“朕说过，最不喜强人所难。待时间一到，你大可以离宫，但出了宫，你便休想再踏进宫门半步！”</P>
楼素衣皱紧了秀眉：“那孩子……”</P>
慕容俯身靠近楼素衣，温热的呼吸喷在她的颊畔，让楼素衣很不自在。</P>
男人的嘴这时吐出最薄情的字眼：“孩子？你既然要离宫，还想孩子作甚？总归不会和你有任何干系。朕会给孩子找后娘，你大可以放心离宫。”</P>
楼素衣抿紧双唇，暗忖孩子都还没出世呢，姓慕的就想着给孩子找后娘，就没见过这么讨厌的人。</P>
若非他是皇帝，她真想和他开撕。</P>
她用力推开慕容：“可它是我的孩子……”</P>
“你不是不要它，打算离宫么？那朕给给孩子找后娘不是很正常？难道你还想让你的孩子做野孩子？”慕容淡然启唇，看楼素衣的眼神像是在看负心汉。</P>
楼素衣弱弱地提建议：“就不能我带走吗？”</P>
慕容给她一个阴冷的眼神：“楼氏，你觉得朕会允许你带着朕的孩子离宫？皇室血脉岂是你能带走的？！”</P>
楼素衣手脚冰冷。</P>
她也知道不现实，可她这辈子就因为一个孩子得被困在深宫之中吗？</P>
但要她抛下孩子自个儿走了，她同样做不到。</P>
她一时间来了火气，用力推了慕容一把：“若你当初不是见色起意，我也不会怀孕。你后宫那么多女人不找，偏找我这个尼姑，都怪你！”</P>
慕容冷眼看着楼素衣，眸色是从未有过的复杂。</P>
楼素衣后知后觉想起他是皇帝，心里也有点犯怵。</P>
毕竟是死过一回的人了，好不容易活着回来，又怀上了孩子，她可不想再死于非命。</P>
“等你孩子生下来，你要走朕绝不拦你，但孩子不可能让你带走。”慕容的眼神归于平寂，“你好好安胎，等孩子生下后，朕可以亲自送你回莲花庵。”</P>
语罢，他头也不回地走远。</P>
楼素衣轻撇唇角，暗忖皇帝打的倒是如意盘算。</P>
毁了她的清白，又想夺走她的孩子，无非就是觉得她孤苦无依，好欺负罢了。</P>
吉庆远远看到两人吵架了，却不知两人吵什么，他只知陛下的心情并没有好转。</P>
一回到乾清宫，凡是在陛下跟前露脸的人都被陛下喝斥了一回。</P>
御前伺候的众人苦不堪言，生怕一个不不慎便丢了脑袋。</P>
咸福宫的楼素衣心情也不快，她觉得自己这辈子怕是要在宫里磋砣到老到死吧？</P>
不然她能丢下唯一的骨血离开皇宫吗？莫说这世上她只有这么一个与她骨血相连的孩子，就说她在怀孕时就想过要好好爱孩子，怎么舍得抛下孩子自个儿走了？</P>
只是这后宫是吃人的地方，她留下也不知自己最后会落得个什么样的下场。</P>
她这辈子的路，一眼就能看到头。</P>
樊嬷嬷见楼素衣胃口不佳，特意做了一些零嘴送到楼素衣跟前。</P>
楼素衣边吃边哀声叹气：“你们觉得在这宫里头日子有盼头吗？”</P>
“当然有。能伺候好姑娘，便是奴婢们的福份。姑娘如今有皇嗣在身，莫胡思乱想，好好安胎便是。”樊嬷嬷和蔼地回道。</P>
陛下临走前交待了，姑娘有孕一事已经捅破了，没必要再遮掩。</P>
楼素衣想想也在理，也就释然了：“你们知足常乐，我也该向你们学习。人只要没那么多的欲望，日子就有盼头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