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血池中,浓稠的血液像是有生命一样,缓缓地冒着泡,发出“咕嘟、咕嘟”的声响。
整个地下空间里,都弥漫着一股甜腻到令人作呕的血腥味,混杂着腐烂的气息,熏得人头晕。
艾欧里亚的脸,第一次没了那种看热闹的兴奋。
他看着那个被铁链锁在祭坛上,浑身浴血,几乎不成人形的女人,拳头捏得咯咯作响。
“这帮杂碎……”他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。
那个先前还耀武扬威的女刺客,如今就像一件破烂的血衣,被随意地挂在那里。
她的身体还在微微抽搐,显示着她还活着,但这种活着,看起来比死亡更痛苦。
王翦的脸色也很不好看。
他没说话,只是手已经按在了剑柄上,目光在整个空间里快速地扫视,寻找任何可能存在的威胁。
那个被他们抓来的大和尚,看到这一幕,腿一软,直接“噗通”一声跪倒在地,双手捂着嘴,拼命压抑着呕吐的欲望,眼泪鼻涕一起流了下来。
“魔鬼……都是魔鬼……”他嘴里含糊不清地念叨着,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魂。
嬴政的反应,和他们都不同。
他没有愤怒,也没有恶心。他只是静静地看着,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里,是一种彻骨的冰冷。
仿佛眼前这惨绝人寰的景象,在他看来,只是一件摆错了位置的,需要被清理掉的垃圾。
“去,把她弄下来。”他开口了,声音很平,平得没有一丝波澜。
“好嘞!”
艾欧里亚早就等不及了,应了一声,身上金光一闪,人已经冲了出去,目标直指祭坛。
可他刚冲到一半,异变陡生!
祭坛下方那个巨大的血池,突然剧烈地翻涌起来,像是烧开的沸水。
“哗啦——”
一只完全由血液构成的巨手,猛地从血池中伸出,带着一股腥风,拍向半空中的艾欧里亚。
“什么鬼东西!”
艾欧里亚人在空中,不慌不忙,反手就是一拳。
“光速拳!”
密集的金色拳影,如同暴雨般倾泻而下,瞬间就把那只血手打成了漫天血雾。
可那些飞溅的血珠,并没有落下。
它们在空中重新汇聚,眨眼间,又变成了两只,三只,甚至更多的血手,从四面八方抓向艾欧里亚。
“没完没了了是吧?”艾欧里亚有些烦了。
就在这时,一个沙哑的,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声音,在整个空间里回荡起来。
“呵呵呵……欢迎光临,始皇帝陛下。”
“为了迎接您的大驾,我们可是准备了好久呢。”
嬴政和王翦同时循声望去。
只见在祭坛的阴影里,缓缓走出来一个人。
那人也穿着一身黑色的袈裟,但比之前那个慈航要瘦小得多,像一根竹竿。
他的脸上没有五官,只有一张裂到耳根的,布满利齿的大嘴。
“又一个不人不鬼的玩意儿。”嬴政看着那个怪物,语气里带着一丝不耐烦。
“你是谁?”王翦横剑在前,冷声问道。
“我?”那个没有五官的怪物,嘴巴咧得更大了,“我是慈航的师弟,法号,渡厄。”
“你们可以叫我,渡厄上师。”
“渡厄?”艾欧里亚在空中一边躲闪着血手的攻击,一边抽空喊道,“我看你是缺德吧!把一个女人折磨成这样,你们也配叫和尚?”
“和尚?”渡厄怪笑起来,“那是骗你们这些凡夫俗子的。”
“我们是神,是即将执掌这方世界的新神!”
“这个祭坛,就是为了迎接吾主降临而准备的。”
“而你们……”他那张没有眼睛的脸,转向嬴政的方向,“你们这些旧时代的余孽,就是最好的祭品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