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明末时期的小冰河影响其中之一便是气候严寒,朱由检也知道,今年还不是最冷的时候,最冷的时候会出现在明年和后年。
严寒导致的一个是运输问题,因为河流结冰而使得矿区的煤炭无法运输。
除此之外,陕西、山西两地煤矿本是丰富之地,除了供应本地之外,还能供应边军取暖或者冶铁,但因为流民起义导致不少矿区荒废,到现在还没有恢复。
“是要提前准备起来!”朱由检对两位大臣的话表示赞同,他的意思是准备预防明后年的寒灾,而这两位大臣说的,却是当下。
他们听了朱由检的话面面相觑,眼下已然发生,如何还能预防,不该有些举措保障民生才是吗?
朱由检窥见他二人神情,知道自己这话有了误解,又开口道:“朕有意成立‘临时赈灾司’,直属户部,统筹燃料、粮食、衣物调配,诸卿以为何如?”
从前因为鼠疫设立卫生健康司,眼下因为寒灾设立个临时赈灾司好像也没什么不妥。
朱由检见朝臣没有异议,点了几人道:“户部尚书郑三俊暂为司正,农政司陈子龙、工部冯巧、御史台姜埰为司直,其余人你们各选一些,看看如何渡过此次难关!”
“是,臣等遵命!”被点中的几人上前领命,以眼神示意散朝后该碰个面好好商议一番,而后退回了队列中去。
朝会结束,朱由检坐上御辇去到武英殿,刚坐下便听外面传来禀报声,“进来!”
“陛下,是卢尚书的战报!”兵部杨廷麟走入殿中,将手中战报递上。
卢象升去了贵州也有半年,也不知贵州情形如何。
朱由检打开战报,片刻后脸上呈现笑意,“卢尚书已是平定水西等土司叛乱,不过说要再维稳些日子,让朕放心!”
总算有了个好消息,连日来的不快也被这封战报冲散了些,朱由检继续往下看,刚积累的好心情瞬间又消散了个干净。
卢象升的战报中顺便提了滇南之事,滇南眼下重要的可不再是土司叛乱,毕竟叛乱的俩土司都死了,一个吾必奎死在了秦良玉手下,一个沙定洲不敌李自成,被斩杀在永昌城外。
此事滇南让人头疼的,还是张献忠。
朱由检看着战报,想着这张献忠莫不是属泥鳅的,怎么如此难杀,弃了永昌之后竟然跑去了天马关外,如此,可真坐实了勾结外敌,罪名又了一个。
不过想来他也不会在意,不管再加几个罪名,他若是被抓回朝廷,就是死一百次也不够的。
缅甸仗着大明对付建奴,且境内天灾不断,无暇顾及边境之地,故而一点点试探着大明的底线,今日策反几个土司,明日又占些领土。
从前的八关为了防止缅甸入境,可眼下八关中一半都已是成为了缅甸的关卡,关堡兵卒都站在了缅甸一边。
关于这一点,朱由检也没有话说,毕竟在边境百姓最为困难的时候,大明朝廷没有管他们死活,是缅甸利用几个土司给予了他们帮助,最终将他们拉拢到了缅甸一方。
这一次,缅甸定然会收留张献忠,毕竟他们可从张献忠口中得知不少大明朝廷的信息。
“陛下...”杨廷麟见朱由检看着战报神情凝重,却是迟迟不语,终是出声提醒。
朱由检放下战报,朝他说道:“朕知道了,朕想想,你先退下!”
杨廷麟应了一声,看着皇帝阴沉的面色行礼告退。
武英殿外,朱慈烺正抱着一叠书册站在门外,此刻的他有些犹豫该不该进去,看来今日父皇遇到了难事,自己在旁边恐是会影响其心绪。
再说,自己也的确帮不上什么忙,他叹了一声,抱着书册回转,他还是回自己的钟粹宫去再好好看书吧。
此前父皇说的雷电之事,自己也找了些书籍来看,本想今日同父皇探讨一番的,看来是不成了。
......
天马关为腾越八关之一,称之为关,不过就是一个小小堡垒,其中安置了二十个守卫兵卒罢了。
而且,这里的兵卒也不是一年四季都守在关口,只秋冬两季在此,春夏则散于四处放牧。
没办法,春秋时丛林湿热难耐,他们自是无法久留。
眼下正值初冬,南方的冬日并不冷,相反,树林中仍有些闷热,两三兵卒在堡上靠着打瞌睡,另外有人坐在一处说话,并无人值守。
他们这儿人迹罕至,一年半载都没有人来,况且,这边境附近又不是只这关口才能通行,林子里多的是小路,往来边民就跟回自己家一样穿梭在两方,谁也没说什么。
况且眼下,孟养土司明着还是朝廷的人,可实际上早就投靠了东吁,自不会管辖地这些往来的百姓。
不过今日似乎不同,午时,远处的林子里突然飞出一串惊鸟,在上空盘旋不停,堡中兵卒立即拿上了兵器,不安得看向远处。
“怎么是来人了?”
“不知,可别是朝廷的人马!”
“噗”得一声,信号自堡中射上天空,远处的人马也终于到了跟前。
“你们是何人?”兵卒居高临下,声音虽是威吓,可语气中不难听出心虚来,眼前这些人马可不少,他们堡中不过二十人,怎么看都敌不过。
“你们土司何在?让他出来见我!”张献忠勒马朝前几步,举起手中“天马关”令牌给他们。
“令牌?”兵卒们对视几眼,遂即又道:“土司居在城中,便是要来也要两日,你们暂且等着。”
“两日?”张献忠可等不了两日,后面还有条甩不掉的尾巴,“不瞒你们说,我们是准备投了孟养土司来的,后面可还有朝廷的人马,你们要不放我们过去,那我们也只能来硬的了,只不过等朝廷人马到了,你们的性命,我们就不管了!”
果然,张献忠这话说完,堡中这些人的神情立即紧张了起来,想着这人手上有土司给出去的令牌,应该是自己人。
“好,我让你们进来!”这兵卒说完就让下头的人开了门。
张献忠没想到会这么顺利,见堡门开启,带着人马呼喝着冲了进去。
关堡不大,张献忠进去后,兵卒见他气势,将几间屋子让给了他们,其余人便选了空地歇息。
好在虽是初冬,但这儿的天气算不得冷,他们就算没有遮蔽之处也没有大碍。
屋中,领头的守将站在张献忠身前,神情仍旧拘谨,“不知这位将军大名?我们也好同土司禀报!”
张献忠把牌子拍在桌上不发一言,李定国上前朝那人道:“这是八大王,令牌是吾必奎给我们大王,便是要我们来此投靠。”
“元谋土司?”守将知道这回事,当初滇南几个土司谋反,孟养土司知晓后,就让人送去了几个令牌给他们,不过听闻沙定洲死了,吾必奎也死了。
还有贵州那边几个,也没见打赢了朝廷军队,没想到还有人拿着令牌前来投靠的。
“好,本将这就命人通传!诸位先好生休息!”
守将离开屋子后,张献忠将令牌收起,李定国在路上已是习惯,他知道张献忠不会再相信任何人,便是自己也一样。
“李自成他们很快就会跟来,好在我们如今有堡垒做屏障,倒能好好跟他打一场,哼,这贼头子说归顺朝廷还真就归顺了朝廷,这都多久了,非追着老子打!”
张献忠啐了一口,这一路上要不是密林难行,说不准同李自成打个两败俱伤,也就走不到天马关这儿。
“当真是蠢货,到现在难道还看不出,狗皇帝这是要让本大王和李自成一起死呢,还封王?我看他有那个命!”
张献忠又骂了几句才罢休,继而吩咐道:“去给我准备着,李自成只要冒头,就给本大王打,狠狠得打!”
“是!”李定国领命离去,张献忠看着他的背影忍不住又是一阵焦躁。
这本是自己最为得意的义子,可近些日子来却像变了个人一样,从什么时候开始的?
对,从自己下令屠城那日,他就这副鬼样子了!
不就屠个城,杀的又不是他家里人,用得着给自己甩脸色?
要知道,他能到今日这一步,都是自己给的,要不然,他早就饿死在逃荒的路上了!
不知好歹的臭小子,总有一日,他会知道自己所做的都是对的,他的那些妇人之仁,最好都给本大王收起来!
不过张献忠预料的人马并没有出现在城下,直到两日后孟养土司带着人马来到天马关,堡下也没有见到一个朝廷人马。
“你就是八大王...张献忠?”孟养土司思莽见到张献忠后,大喇喇打量了他一番,对这个令朝廷头疼的流贼头子充满了兴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