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喝完清凉甘甜的水之后，赵为民与林晚这才感觉活了过来。
待赵为民缓过气后再次道谢，并尝试与这里的渔民沟通。
只是沟通并不怎么顺畅。
老渔民和他的家人说的方言很难懂，赵为民连猜带比划，结合着几个能听懂的词，才勉强明白过来。
原来这里是一座大岛。
确实有居民居住，偶尔也有政府的船来收鱼或者运送些紧缺物资，但平时出去不容易。
“岛？什么岛？”赵为民心里一沉，急忙比划着问，“离大陆多远？有办法联系外面吗？比如……打电话？电报？”
老渔民茫然地摇了摇头，指了指村子后面的大山和眼前无边无际的大海，“没电话，出去的话要等船来接才行，而且得看天，要是天气不行坐不了船！”
另一个稍微年轻点的渔民跟着补充，“公社部在岛那头，走路要大半天，那里有个手摇的电话机，但时灵时不灵的，而且海风大了线就容易断。”
正说着，天色不知不觉暗了下来。
海风明显变得急促而有力，吹得人衣袂猎猎作响。
远处的海平面开始堆积起铅灰色的云层，速度很快覆盖过来。
老渔民抬头看了看天，脸色变得凝重。
紧跟着他对着赵为民和林晚连连摆手，指向最近的一间矮屋，“要下大暴雨了，你们赶紧跟我进屋躲躲！”
几乎是话音刚落，豆大的雨点就噼里啪啦地砸了下来，瞬间就连成了雨幕。
风呜咽着刮过，卷起地上的沙粒。
渔民们顾不上再多说，急忙收拾外面的渔网和零星物品。
老渔民的妇人则拉着赵为民和林晚，快步躲进了低矮的土坯房里。
屋里很暗，只点着一盏小小的煤油灯，光线摇曳。
空气中弥漫着鱼腥和海草的味道。
不过土墙很厚实，挡住了外面骤然狂暴的风雨声，但依旧能听到狂风呼啸和雨水猛烈拍打门窗的动静。
妇人给他们又倒了点热水，拿来两个掺着大量薯干的窝窝头。
然后比划着让他们吃下去。
虽然环境与食物简陋，但对饥肠辘辘的两人来说已是美味。
赵为民嚼着粗糙的窝头，心里却沉甸甸的。
好不容易上了岸，找到了人烟。
却没想到还是被困住了。
通讯断绝，交通中断。
此时这里除了人多之外，跟他们之前那座岛没什么太大的区别。
看来想要联系上刘振山还得推迟一段时间才行。
他透过狭小的窗户缝隙，看向外面一片混沌的狂风暴雨，眉头紧紧锁了起来。
这鬼天气，什么时候才能放晴？
也不知道公社里那部电话能不能打通！
林晚坐在他旁边，小口吃着窝头。
她倒是无忧无虑，相较于岛上与海上漂泊。
这日子已经很不错了！
……
晚上，暴风雨越来越厉害。
屋外呼呼吹风如同鬼哭狼嚎。
十分的吓人。
土屋内，赵为民和林晚还有渔民老夫妇围坐一团。
中间的小桌子上摆着一盏煤油灯。
煤油灯的火光稳定，证明屋内没有风吹进来。
桌上还摆着几道家常菜，都是些海货全部用清水蒸煮出来。
看起来淡而无味，对于赵为民与林晚来说倒也合适。
毕竟在那座荒岛之上生存了半年之久。
吃这种淡而无味的东西早已经吃得习惯。
突然吃得太过于刺激口腔的食物，反倒是有些不习惯。
“没什么好菜，两位将就着吃。”老妇人笑呵呵地招呼着两人吃菜。
桌上这些海货除了鱼之外，就是些虾兵蟹将。
或是本地的野菜什么的。
除了没什么调味与烹饪手法之外。
这些食材放到后世，也算是比较奢侈的了。
不过沿海居民，吃这些早已经吃腻。
随后老妇人又端来一小碟咸鱼干和一碗冒着热气的鱼汤，摆在简陋的木桌上。
随后笑呵呵地看向两人，“看你们遭的罪，海上碰到风婆子发怒了？”
赵为民感激地点点头，喝了一口鱼汤。
汤很咸带着浓郁的海腥味，但滚烫的温度瞬间驱散了体内的一些寒意。
“谢谢婆婆，我们其实是从很远的地方漂过来的。”
具体细节他也没多说，毕竟这半年来的遭遇实在不是三言两语能够说清楚的。
老者抽着一杆旱烟，烟雾缭绕中他布满深深皱纹的脸上刻沧桑。
他咂巴了下嘴，用烟杆指了指窗外，“这天一时半会儿是晴不了，看这风头像是铁砧云压顶，少说也得闹腾一两天，你们啊先安心住下，粗茶淡饭还是有你们一口的。”
“太感谢您了，老伯，不知道怎么称呼您？”赵为民忙问。
“我姓陈，村里人都叫我老陈头。”老渔民吐出一口烟，“这是我老伴儿。”
“陈伯，陈婆婆。”赵为民和林晚连忙叫道。
陈婆婆脸上露出些笑意，连连摆手。
简单的交谈在风雨声中断续进行。
老陈头的话不多，多是赵为民在问，他机械般地简短回答。
原来这个岛面积不小，但位置偏僻，岛上只有零星几个小村子，都以打渔为生。
公社在岛的另一头，干部偶尔才来一次。
出去主要靠每半个月一班往返于岛和大陆之间的交通船，但像这样的坏天气，船根本没法开。
“那电话……”赵为民最关心这个。
老陈头摇摇头，“那铁疙瘩十回有五六回是不响的，上次刮大风，线杆子倒了好几根，还是等大陆来了人才修好，这鬼天气就算没坏，公社那值班的也不一定在……唉。”
他叹了口气，烟雾笼罩着他愁苦的面容。
这时，陈婆婆轻轻碰了碰老陈头的胳膊，眼神里似乎有些提醒，又有些担忧。
随后她低声用方言快速说了句什么。
闻言老陈头脸上的皱纹似乎更深了，于是乎闷闷地吸了一大口烟含糊地“嗯”了一声不再多说电话和船的事。
紧跟着他转向赵为民和林晚，“你们就在这儿安心待着，仙子阿外面风大雨急别乱跑，过两天等天晴了之后再说去公社的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