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分析敌情，调整策略(第1/2页)
刀柄上的黑痕还在扩散，像墨汁滴进水里。
苏砚停下脚步，把刀递到洛九璃面前，刀刃朝下，那道新蚀的痕迹正对着她。她没接，只低头看了一眼，眉头立刻压了下来。
“不是腐蚀。”她说，“是渗透。”
萧千绝凑近看了看，伸手想碰那黑痕，被玄月抬手拦住。
“别碰。”她说，“这东西会活。”
苏砚收回刀，掌心贴上去，残纹微微发烫，不是警报，是呼应。他没说话，但指节绷了一下。
洛九璃从袖中取出一只玉盒，掀开盖子，里面是之前收集的黑液残渣，已经凝成豆粒大小的黑珠。她又取出一小撮被污染的银沙，放在另一侧。两者靠近时，黑珠轻轻颤动，像有心跳。
“它在回应残纹。”她抬头看苏砚，“不是单纯的攻击手段，它在记录你的波动频率。”
萧千绝冷笑：“所以刚才那波傀儡，不是来杀我们的？”
“是来试的。”玄月开口，左眼瞳孔闪过一丝蓝光，“我眼里的影像还在。地下控阵每次启动，都比前一次快半息。它们在调校反应速度，匹配苏砚的预警节奏。”
苏砚低头看自己的手。残纹的热感比刚才更稳，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拉着，不痛，也不挣脱。他忽然想起傀儡扑来的顺序——三波，一波比一波精准，最后一波，爪刃几乎贴着他的颈侧划过，却没下死手。
“它们想让我动刀。”他说，“不是为了格挡，是为了让刀和地下的主轴接触。”
洛九璃眼神一紧：“你是说，断轴不是我们破的，是他们让你破的？”
“不一定。”苏砚摇头，“但他们不介意我们断它。甚至……需要我们断它。”
风从背后吹来，带着沙粒和残留的腐味。玄月抬手抹了把脸，从行囊里抽出一张未启用的幻纹符，指尖一搓，符纸化成灰雾，洒在脚边。
“我留的追踪残迹还在。”她说，“但方向错了。我刚才绕了半圈，把影子刻在风蚀岩背面，他们要是追，会往东偏三里。”
萧千绝皱眉：“你什么时候做的？”
“你雷矛炸第三具傀儡的时候。”她瞥他一眼，“你挡得住，我不用喊。”
洛九璃看着她，又看向苏砚：“你们都感觉到了，对吧？残纹的牵引变了。之前是预警，现在是引路。它想让我们走某条道。”
“问题是谁在引。”萧千绝声音沉下来，“幽冥殿不会这么费劲。他们要杀我，早就动手了。可刚才那控阵……太精细了，像是在做实验。”
玄月蹲下，用晶刺在沙地上划出几道线，连成一张简图：“地下金属网，三层嵌套，主轴在中心。控制器远程同步，延迟0.3息。这不是战场配置，是测试台。”
她指尖点向中心：“他们不在乎我们死不死，他们在测苏砚的反应阈值。每一次格挡，每一次刀锋偏移，都在收集数据。”
苏砚沉默片刻，忽然抬手，掌心朝上。残纹缓缓流动，热度集中在指根，像被什么吸着。
“它想让我靠近控制器。”他说，“不是为了杀我，是为了让我接触那东西。”
“为什么？”萧千绝问。
“因为控制器上有刻印波动。”玄月接话，“但我看不出门派。不是幽冥殿，也不是天机阁。甚至……不像是人做的。”
洛九璃盯着那残纹：“如果对方在模拟你的印记反应，那他们已经有部分数据了。也许是从之前袭击里收集的，也许……更早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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苏砚没反驳。他想起第一次觉醒时，铁匠铺的炉火突然熄灭，墙上浮现出一道裂纹，形状和现在掌心的纹路一模一样。那时没人知道，也没人看见。
但现在，有人看见了。而且记下了。
“原定路线不能走了。”洛九璃合上玉盒，“银沙路径已经被污染，只要我们用灵力引导，就会被反向追踪。而且对方熟悉刻印师的行进规律，他们知道我们会走哪里。”
萧千绝皱眉：“绕路？那得晚两天。”
“晚两天总比被牵着走强。”玄月站起身，“他们等的就是我们按计划走。主道有地脉节点，容易监测。我们换断层裂带，那里地壳不稳定，灵波紊乱，他们的控阵铺不进去。”
“裂带危险。”萧千绝说，“塌方、毒气、暗流，走错了就是死路。”
“可他们不会想到我们会走那儿。”苏砚接话，“他们设局，是按正常逻辑来的。如果我们反着走，他们的情报网就废了。”
洛九璃点头：“而且我们可以留假踪。玄月的幻术残迹能拖住他们一阵，足够我们切入风蚀谷。”
“风蚀谷也没路。”萧千绝盯着她。
“没路才安全。”玄月冷笑，“他们总以为我们会选‘最可能’的路。可最可能的路，就是死路。”
苏砚把刀收回鞘中，掌心在刀柄上擦了一下。黑痕已经不再扩散，但触感发黏，像沾了油。
“改道。”他说，“从现在开始，不走任何已知路径。银沙只用来辨向，不铺路。雷矛关闭预警模式，避免信号外泄。”
萧千绝盯着他：“你确定？一旦关了雷矛，我们就是瞎的。”
“现在开着，也是被人看着。”苏砚抬头，“他们知道我们有多少手段，有多少反应。再按老办法走，等于送数据。”
洛九璃取出银沙符匣，打开，把里面的银沙倒出一半，混入一撮黑灰——是之前傀儡残骸的金属粉末。她轻轻摇晃，沙粒泛出暗浊的光。
“干扰色。”她说，“再铺路，就用这个。看起来像银沙，实则无灵性，骗不过高手，但能拖住远程监测。”
玄月从晶囊里取出三枚空壳晶刺，掰开，倒出里面的能量核，换上备用的低频震荡芯。
“伪装信号。”她说，“走的时候插在岔口，放出和我们之前一致的灵波残影，维持两刻钟。”
萧千绝沉默片刻，终于点头：“行。雷矛关预警，只留基础感应。但一旦有动静，立刻重启。”
“重启也得换频率。”苏砚说，“他们记住了紫电的波长，下次再用，就是靶子。”
萧千绝看他一眼，没说话，抬手调整雷矛上的刻印环，拧到最低档，光芒瞬间暗下去。
洛九璃收起符匣，抬头看天。云层压得很低，风向偏西。
“走断层。”她说，“贴岩壁，避开阔地。每半个时辰换一次行进节奏，打乱他们的数据采集。”
玄月把幻纹符灰收进小袋，别回腰间。她看了眼苏砚的刀柄，那黑痕已经凝固，像一道旧疤。
“你那刀……还能用？”
苏砚握了握刀柄，残纹轻轻跳了一下。
“能。”他说，“它现在认得敌人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