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老爷子搁下笔，抬眼看着面色变来变去的儿子，淡淡道：“想明白了？你是要我出手救蔡家，还是谢家？我倒是可以应你，朝廷若是要诛蔡家或是谢家九族，我必定尽力替他们留下一条血脉。”
老爷子这话透着几重意思。
无论是蔡家，还是谢家，老爷子只能保全一家是以抄家罪名定下，另一家可能会被文康帝诛九族。
但诛九族的那家，他会为其保留一条血脉。
同时他也理解老爷子的用心，他们李氏眼下被太多人盯着了，没法保全两家。
一时间李泽烁的心里百味陈杂。
老爷子抬眼看着儿子一脸犹豫不决的模样，眼底闪过一丝失望。
“这回我们的人能及时拦截住这份奏报，那下回呢？不论蔡家与谢家，他们的骨子里已经烂透了，要学别人卖官鬻爵也行，可他们连尾巴都扫不干净，你说你能替他们扫几次尾巴？”
要他说，这两家都是些自以为是的蠢货。
要不是顾念旧情与亲情，蔡谢两家的事，他早就叫人凑报上去了。
李泽烁面色一变，他听明白了老爷子的意思，可他还想再争取一下：“父亲，就没有两全之法吗？”
老爷子见自己都说了这么多，儿子还是做不出抉择，眼里闪过一抹不悦。
“既然你选不了，那我替你选如何？谢家虽蠢笨了些，但以后有六郎帮扶着，想来也不会太差。你意下如何？”
只是，谢家得大义灭亲，将买凶杀人与犯罪的子弟押送到府衙。
刚好借此机会将谢家那些祸害除了，以免六郎日后受他们所累。
李泽烁顿住，心念急转不定，老爷子话里的意思很明显，他保谢家，只是因为谢家是六郎的外祖家。
可母亲想保蔡家，但父亲却不想.....总归都是为了六郎，想来母亲也会谅解。
他低下头：“全凭父亲做主。”
老爷子点头：“嗯，你近日无事便好好待在书院教学，你母亲哪里我自会解释。”
“孩儿明白，一会孩儿回院与秋月说声后，便回书院。”李泽烁沉声回道。
老爷子抬眸看着他：“你明白就好，秋月这些年也不容易，你多劝她两句，莫要叫她冲动做错事，届时为父也保不住谢家，为父也不希望你们夫妻心生嫌隙，更不希望李氏在这人人自危的关头，再生任何事端，你可明白？”
“是，父亲，孩儿省得。”
“嗯，去吧。”老爷子朝他摆了摆手，示意他无事可以离开。
“孩儿告退。”
等李泽烁出去后，老爷子望着桌上自己刚批复的命令，叹了口气。
儿子孙儿都大了，也都有了自己的心思，更是学会了对他隐瞒。
老爷子对此并不生气，反而很欣慰。
不管他们做什么，只要不叫他查到，那他便当做不知情。
而他叹气是因为五郎与七郎，甚至是二儿子做的事情，竟没将尾巴处理干净。
学人争强好胜、斗勇可以，但前提是他们得有那个本事。
三郎能掌管军中十万将士，靠得可不是他在背后帮扶，而是他自个的本事与能力。
若不是三郎最近招揽铁匠与铸造师傅的动静有些大，他也不会知道三郎最近在做什么。
看来祭祖过后，他得找三郎谈谈。
......
叶苏念看着冬竹又回来了，就知道老爷子对蔡家的事做出了决断。
“二爷从松涛院离开后，便直接回了二房的主院，随后便让随从收拾了一个月的衣物用品，说是这段时间要在书院住，而二夫人在二爷离开后，大哭了一场。”
叶苏念皱眉，不是蔡家的事吗？
难不成这事还跟谢秋月有关？
李景谦却道：“想来是谢家出事了，祖父让二叔选择保谢家还是蔡家。”
叶苏念挑眉，脸上却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情。
李景谦见她在哪想，便说道：“叫人查一下谢家不就知晓了。冬竹，你去安排一下。”
“是，主子。”冬竹领命退下。
叶苏念看着冬竹离去的身影，眼底闪过一道暗芒，谢家也出事了？
怎会如此巧？
老夫人的娘家出事，谢秋月的娘家也出事？！
晚上冬竹来汇报说，谢家确实出事了。
李景谦听完，略一思考便明白是有人在背后给他们李氏做局，想激化他们李氏与朝廷的矛盾。
祭祖过后，念儿他们母子还是尽快回东江村比较好。
在那相对安全些，也没那么多烦心事。
“你明日出门，多带些人。”李景谦有种直觉，他们世家与皇家就快要分出个胜负了。
“知道了。”叶苏念点头，明日是她跟尹如心约定去看铺面的时间。
......
陪老爷子用早膳时，叶苏念瞧着蔡老夫人与谢秋月的脸色都不太好看，一看就是昨晚没有休息好。
用完早膳后，李景谦被老爷子留下说话了。
叶苏念带着小乐崽他们陪林宜雪回她院子，一会她要出门，小乐崽跟李思林不出去。
“小念。”
叶苏念转头，见林宜雪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，她笑道：“有事您就说。”
林宜雪笑道：“我就是想问，你今日出门是要给四郎买生辰礼物吗？”
下个月便是四郎生辰，林宜雪虽每年都给他准备了礼物，可却不知晓他喜欢什么。
她就是想问问叶苏念知不知晓四郎喜欢什么。
叶苏念却整个人愣住了，下个月是李景谦生辰？！
说出来别人可能不信，她真不知道李景谦生辰是什么时候。
林宜雪见叶苏念愣愣地不说话，有些担心：“小念，你怎么了？”
叶苏念回神，干笑道：“我没事，就是突然想到了一些事情.....对了，我等会出门是要跟尹嫂子去看铺子，四郎的礼物.....我还没想好买什么......”
“这样啊.....那你先去看铺子，买礼物的时候跟我说一声。”林宜雪也不为难她。
“好，那我先出门了。”叶苏念说完，转身就走，有种落荒而逃的感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