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贺霆琛把补品放在一旁，迟疑片刻，还是开口问道：“身体怎么样？医生说恢复得还好吗？”
这一句简单的关心，却让厉老爷有些意外，眼神里满是震惊。
自从他离家之后，不回厉家也就算了，两个人几乎是断联的状态。
也是因为这次住院，两个人的关系才有所缓和，但是他还是能够感觉到贺霆琛没有完全放下，即使慰问他也总是带着疏离感。
厉老爷愣了好一会儿，才慢慢点头：“还行，老毛病了，养养就好了。”
林如霜见气氛缓和，连忙打圆场：“厉老爷，您不知道，今天要不是您让周管家送过来的文件，霆琛差点就要把子公司卖了，您这可是帮了我们大忙了。”
提到这事，厉老爷看向林如霜的神色带了几分难得的赞许。
“这件事情本来就是我们厉家的事情，当初这小子的公司出了问题，要不是你私自挪动了前公司的项目去帮他填补这个坑，估计现在早就破产了。”
他顿了顿，看向贺霆琛，语气里带了一丝温和。
“你也别再跟我置气了，我这把年纪了，还能跟你争什么？只盼着你以后好好的，比什么都强。”
贺霆琛紧绷的唇角带了几分缓和，他看着厉老爷鬓角的白发，想起小时候厉老爷还没那么苍老，偶尔会把他抱在膝头，教他认股票代码。
虽然的确是过于严苛，也确实让他没有很好的童年。
不过的确也造就了他现在的能力。
“不管怎么说，这次是我欠了您的人情。”
“一家人，说什么欠不欠的。”厉老爷摆了摆手。
“呕。”
突然一股刺鼻的消毒水味道袭来，林如霜下意识的干呕了两声。
厉老爷多精明的人，看到林如霜这反应，忙不迭的问道。
“如霜，你是不是有了？”
林如霜还捂着胸口，眉头紧拧，听到厉老爷这话，反而是有些意外。
“您也太厉害了。”
厉老爷略微有些小骄傲的摸了摸自己的胡须。
“那是当然，我走过的路比你们吃过的盐还多，这点眼力劲儿我还是有的。”
说完，厉老爷急忙吩咐贺霆琛。
“这都身孕了，可不能再拖了，找个时间，把婚礼办了。”
贺霆琛伸手揽过林如霜的肩膀，眉眼间的锐利都跟着温和了不少。
“已经在商量了，忙完这阵子，就办婚礼。”
“要尽快！”厉老爷急着叮嘱，“婚礼要办得热闹点，亲戚我来通知，钱我来替你们出，孩子的名字想好了吗？”
林如霜被厉老爷这话给逗笑。
“老爷子，这才怀了一个月，连是男是女都不知道，您别着急。”
“我能不急吗？”厉老爷笑着，眼角的皱纹都舒展开了，“我还等着抱曾孙呢！以后你们有空就多来看看我，跟我说说孩子的情况，家里还能热闹点儿。”
林如霜连忙答应：“您放心，我们肯定常来，等您身体好点了，我们还可以带您去公园散散步，看看风景。”
贺霆琛难得开口：“下周我让秦阳把茶具和棋盘送过来，您在病房里也能解解闷。”
厉老爷听到这儿，一下就来了精神。
“好啊，到时候你有时间可得来陪我多下两局。”
“行。”贺霆琛爽快答应。
厉老爷看着眼前和睦的一幕，眼眶微微发热。
他活了大半辈子，经历过商场的风风雨雨，也尝过家庭的聚散离合，到了晚年，最盼的就是这份安稳。
他拿起一块松子糕，慢慢咬了一口，香甜的味道在嘴里散开，空荡荡的心仿佛都在这一刻被填满。
离开病房时，厉老爷还在叮嘱贺霆琛要好好照顾林如霜。
离开医院后，林如霜才忍不住笑着对贺霆琛说：“你看，老爷子就是嘴硬心软，以后你们多聊聊，关系肯定会越来越好的。”
贺霆琛握着她的手，指尖传来温热的触感，他看着她眼底的笑意。
“嗯，都听你的。”
紧接着一周，贺霆琛在公司里尽快将手里的工作做完，然后挑了一个周末的时间带着林如霜去挑选中式婚服。
走进那家藏在老街区里的中式婚服店。
木门“吱呀”一声推开，满室的云锦、刺绣扑面而来，老板娘笑着迎上来。
“贺先生，贺太太，上次说的几款霞帔都准备好了，您二位这边请。”
林如霜的目光立刻被架上那件正红色绣凤霞帔吸引，金线绣的凤凰从肩头蔓延到裙摆，尾羽缀着细碎的珍珠，在灯光下泛着柔和的光。
她伸手轻轻碰了碰面料，指尖传来细腻的触感。
“这件真好看。”
贺霆琛也伸手摸了摸：“喜欢就试试。”
“那你坐在这里等我。”
林如霜跟老板娘拿着衣服进了试衣间。
林如霜换好拉开试衣间的门，问正低头看手机的贺霆琛。
“你看怎么样？”
贺霆琛听到抬头，呼吸瞬间顿住。
林如霜穿着霞帔站在镜前，凤冠上的珠钗轻轻晃动，衬得她眉眼温婉。
她转了一圈，问他：“会不会太胖了？我这阵子胃口好，腰好像粗了点。”
贺霆琛走上前，伸手帮她理了理衣领，指尖划过她耳后，声线低沉暧昧：“不胖，刚刚好，不过有一个问题……”
他拿起一旁的软尺，小心翼翼地绕着她的腰量了量，又对老板娘说：“这里加两寸暗扣，方便后续调节。”
老板娘笑着应下：“贺总想得真周到，贺太太真是好福气。”
林如霜听着，眉眼弯弯，伸手拉住贺霆琛的手：“其实不用这么麻烦，婚礼就一次，差不多就行。”
“不行。”贺霆琛低头看着她，眼底满是宠溺，“我的太太，婚礼上要穿得舒舒服服的，不能有一点将就。”
他指着霞帔上的凤凰眼睛：“你看这凤眼，用的是南红珠子，跟你上次看中的那对耳环很配，到时候让珠宝店把耳环改造成胸针，别在这里，刚好配对。”
林如霜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，很认可贺霆琛的眼光。
她的确没有想到自己这辈子还会再办一场婚礼，从某种意义看，这也是她的第一次婚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