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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7章：囚徒转移(第1/2页)
陈队长离开后，医疗室里的空气并未轻松多少，反而因那句“做好准备，转移可能很快开始”而变得更加凝滞。一级保护性监管，安全屋——这些词汇听起来像是安全的保障，但在经历了窥探、停电和体内那场诡异的“洗涤”之后，孟浩只觉得这些字眼背后都藏着看不见的钩索。
何宇婷显然也安心不起来，她蜷缩着，小声问：“孟浩哥，安全屋…真的安全吗？”
孟浩无法回答。他只能低声道：“记住我的话，警惕任何人，任何东西。”
时间在焦灼的等待中缓慢爬行。每一次门外走廊传来脚步声，都会让两人的心脏揪紧。送午餐来的换了另一个面无表情的护工，食物依旧是清淡的流食。孟浩和何宇婷对视一眼，都只勉强吃了几口，便借口毫无胃口推开了餐盘。
下午，大约两三点钟的光景，门再次被推开。
这次进来的不是医护人员，而是两名穿着黑色作战服、装备精良但并未蒙面的特勤人员，以及一名穿着西装、表情严肃的技术人员。陈队长跟在最后。
“准备转移。”陈队长言简意赅，目光扫过两人，“配合行动，不要问问题。”
特勤人员上前，并没有给他们戴手铐，但递过来两件厚重的防弹背心：“穿上。”然后又拿出两个黑色的特制头套，这次的头套似乎带有简单的呼吸过滤装置，“路上戴好。”
这种如临大敌的架势，让气氛瞬间紧张到了极点。
孟浩和何宇婷依言穿上沉重的防弹背心，戴上了头套。视野再次被剥夺，呼吸也变得沉闷起来。特勤人员一左一右搀扶住他们的胳膊，力道沉稳，不容抗拒。
一行人快速走出医疗室，穿过走廊。即使隔着头套，孟浩也能感觉到走廊里气氛不同寻常，比之前多了许多脚步声和低沉的指令声。
他们没有走向电梯，而是被带着走向消防通道，开始下楼。脚步声在楼梯间回荡，下了好几层，才到达地下车库。
冰冷的、混合着汽油和灰尘的空气涌入头套的过滤器。耳边传来引擎低沉的轰鸣声。
他们被带上一辆车厢内壁似乎是金属的车辆，座位坚硬，空间狭窄。车门沉重地关上，落锁声清晰可闻。引擎声加大，车辆开始移动。
这是一场高度戒备的转移。孟浩能感觉到车队不止他们一辆车，前后似乎都有护卫车辆。
车辆行驶得很平稳，但速度不慢。无法辨别方向，只能根据偶尔的转弯和颠簸大致判断似乎离开了市区，道路变得不那么平坦。
头套下的每一秒都显得格外漫长。何宇婷的呼吸声变得急促，显然极度紧张。孟浩伸手摸索着，找到她的手，用力握了一下，示意她冷静。
大约行驶了四十多分钟，车辆开始频繁转弯，速度也慢了下来，似乎进入了一个有很多弯道的地方，最终缓缓停下。
引擎熄火。
周围一片寂静，只能听到自己沉闷的呼吸和心跳。
车门被从外面打开。
“下车。”特勤人员的声音传来。
他们被搀扶下车。脚下的地面似乎是粗糙的水泥地，空气变得清凉而潮湿，带着一股淡淡的霉味和尘土气息，像是某个废弃已久的地下空间或山区洞穴。
他们被带着走了很短一段路，进入一个空间，身后的厚重金属门发出沉闷的闭合声，隔绝了外界。
头上的头套被摘了下来。
光线昏暗，适应了一会儿才看清。这里像是一个经过改造的地下防空洞或者废弃军事基地的宿舍区。房间不大，但比市局的隔离室多了两张简单的行军床、一个独立卫生间，甚至还有一张小桌子和两把椅子。头顶是节能灯，光线冷白。空气循环系统发出低沉的嗡嗡声。
唯一的出口是那扇厚重的、看起来能防爆的金属门，门上有一个小小的观察窗。
环顾四周，墙壁似乎是粗糙的水泥浇铸，没有任何窗户，完全封闭。
“这里是临时安全点之一。”一名特勤人员面无表情地交代，“食物和水会定时配送。门禁系统已启用，未经允许不得外出。有任何需要，按墙上的呼叫铃。”
说完，几名特勤和技术人员迅速检查了一下房间各个角落，似乎确认没有明显监控设备（或者隐藏得太好），然后便毫不拖泥带水地退了出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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金属门再次沉重地关上，外面传来清晰的电子锁激活声。
房间里只剩下孟浩和何宇婷两人。
暂时安全了？还是进入了另一个更高级的囚笼？
何宇婷瘫坐在行军床上，脸上惊魂未定：“这里…感觉好压抑。”
孟浩没有回答，他仔细地打量着这个房间的每一个角落。墙壁、天花板、地面、甚至卫生间的水管和通风口。他试图找出任何可能存在的监视监听设备，但一无所获。要么是SPI的技术太高超，要么是这里确实相对“干净”。
他走到金属门边，透过观察窗向外看。外面是一条空旷的走廊，灯光昏暗，看不到任何人影，寂静得可怕。
这种极致的安静，反而让人更加不安。
时间在封闭的空间里再次变得模糊。不知过了多久，门上传来解锁声，一个小窗口被打开，两份自热军粮和两瓶矿泉水被递了进来。窗口随后迅速关上。
送餐的人甚至没有露脸。
这种非接触式的配送，更像是对待高度危险的传染源。
两人看着那包装严实的军粮和密封的水，都没有第一时间去动。
“孟浩哥…”何宇婷看着水，咽了口口水，又害怕地看向孟浩。
孟浩拿起水瓶，仔细检查了瓶盖和密封口，没有发现针孔或其他破坏痕迹。他又拿起军粮包装，同样仔细检查。看起来似乎没有问题。
但他想起了龙婆的警告，想起了那个诡异的护士。
“等一下。”他低声说，从口袋里掏出那张已经失去灵性、但依旧柔软坚韧的黄表纸（龙婆的纸鹤所化）。他撕下极小的一角，将一点点水浸湿纸角，然后小心翼翼地涂抹在瓶口内侧和军粮包装的撕开处。
这是最笨的办法，他不知道有没有用，只能寄托于这纸张曾蕴含的符力或许能有一点反应。
纸角没有任何变化。水没有变色，也没有异常气味。
孟浩稍稍松了口气，但依旧不敢完全放心。“先少吃一点。”他将水和食物分成两小份，自己先每样尝了一小口。
味道正常，没有任何异味。等待了几分钟，身体也没有出现任何不适。
“应该没问题。”他才将另一半递给何宇婷。
两人小口小口地吃着寡淡的军粮，喝着冰凉的水，心情却丝毫无法放松。在这个完全与世隔绝的地下堡垒，他们仿佛被遗忘在了时间的缝隙里。
吃完东西，疲惫感再次袭来。精神和身体的双重消耗让人难以支撑。
何宇婷很快又昏昏睡去。
孟浩却不敢睡死，强打着精神，靠在墙上，耳朵却竖起着，捕捉着门外任何一丝异常的动静。
寂静。
死一般的寂静。
只有通风系统低沉的嗡鸣持续不断。
在这种环境下，人的感官会变得异常敏锐，也会更容易产生幻觉。
不知过了多久，就在孟浩也几乎要被睡意征服时——
一种极其细微的、不同于通风系统嗡鸣的摩擦声，极其隐约地，从门外的走廊深处传了过来。
吱嘎…吱嘎…
像是有什么东西，正拖着沉重的步伐，缓慢地、一步一顿地，在空旷的走廊里移动。
孟浩的睡意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！他猛地贴近门上的观察窗，屏息凝神向外望去。
走廊昏暗的灯光下，空无一物。
但那缓慢而沉重的摩擦声，却似乎越来越近…越来越清晰…
吱嘎…吱嘎…
仿佛就在门外不远处！
是什么？SPI的守卫？不可能！这种脚步声完全不同！
难道是…这废弃基地里原本就有的“东西”？
还是…对方已经找到了这里？用了某种无法理解的方式潜入？
孟浩的心脏再次狂跳起来。他回头看了一眼熟睡的何宇婷，手心里全是冷汗。
那诡异的脚步声，在门外徘徊了几下，似乎停了下来。
然后，一种极其轻微的、像是指甲刮过金属门板的的声音，沙沙地响了起来。
一下，又一下。
仿佛有什么东西，正站在门外，试图刮开这扇最后的屏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