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馅饼,不讲究地在衣服上擦擦手,他知道霍凌是打算买苗守根家的地,帮忙出主意道:“你们就可劲往下压价,时间拖久了,眼看着利滚利,可就不是五十两那么简单了,他们现在喊高价,不过也是和赌钱一样,赌一把能不能遇见个钱多的傻子。”
“探到了底细,我心里就有数了,年前买地,本就好说价钱。”
他见孙大志准备走,问道:“饱了?不再吃一个?”
孙大志笑道:“不吃了,哪能总白占便宜,改天想吃了我再来买。”
“怎算是占便宜,你出了力,几个馅饼还是招待得起。”
人走后,闷头包完一锅饼的颜祺心头郁气稍散,同霍凌道:“坏人也太多了,竟还有专门做局勾人去赌的。”
他以前在老家的时候很少进城,哪里听说过这么多“花样”。
霍凌用手背蹭了蹭小哥儿被风吹红的鼻尖,“不然赌坊的生意是怎么来的,人人都知道赌钱不是好事,为何还总有人去?实则好多人最初只是想进去看个新鲜,凑个热闹,相信自己可以见好就收。”
颜祺皱眉道:“以后定要绕着那条街走,看见了,我都觉得眼睛脏了。”
霍凌也感慨,“所以比起人多的地方,我更喜欢山里,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。”
他这辈子从来没想过要发大财,有吃有穿,有地有宅足矣。
等有了孩子,他能保证孩子不过穷日子,舍得给他们花钱,但不允许挥霍。
至于孩子将来会不会有更大的造化,全凭本事,并不强求。
馅饼卖完后收了摊,他们赶着车去给程掌柜送黑油子。
之前霍凌问过侯力,后者让他得了黑油子先给对方,很是痛快,两人之间多半有人情往来。
对此他无需深究,只管卖货换钱。
黑油子的价钱仍是四钱一斤,两斤多的重量换得一贯整钱,还有一两左右碎的比较厉害的,霍凌直接白送。
结了账往外走,他见瓷器行大门旁的框子里摞了好些小东西,有碗碟也有罐子、花瓶,问了伙计,说都是带点瑕的,便宜卖。
“这一筐随便选,都是十文钱一个,那边的是二十文。”
程掌柜把黑油子放进柜台后,闻言道:“要什么钱,看上哪个直接拿去。”
彼此客气一番,最后由颜祺挑了一个细口的白色小花瓶,比手掌高不了多少,说是有瑕,他瞪大眼也没看出来,选中它是因为瓶身画的两笔兰草很漂亮。
“谢谢程掌柜,这个就很好。”
程掌柜有些意外于他们选了一个花瓶,而不是饭碗菜盘。
为此他又翻了翻,挑了个样式相同花色不同的,一个绘兰,一个画竹,都在二十文的筐子里。
“一起拿去,本就是成对儿的。”
出了瓷器行,上了牛车,颜祺还在端详那两个小花瓶,看起来喜欢极了,嘴上却实话实说道:“这要不是不要钱,哪能想到花钱买个瓶子专门插花用,不能吃不能喝的。”
普通人家过日子,买什么东西都想的是有用、耐用,花瓶是风雅物,只能落个“没用”的评价。
霍凌见他高兴,也跟着扬起唇角。
“可以一个放在山下,一个带去山上。”
颜祺想了想道:“还是两个都拿去山上。”W?a?n?g?阯?发?B?u?Y?e?ì????????e?n????????????﹒??????
山上到了春日里,院里院外都是各色野花,山下就要少很多。
“好,那就都拿。”
把两个花瓶小心翼翼地抱回家,不忘专门给叶素萍和霍英看了看。
晚些时候,一家人围坐在炕上说话时,周家来人传话,让霍峰和霍凌去一趟。
“难不成在价钱上松口了?”
霍峰满地找鞋,找到后赶紧套上。
“那咱们得赶紧去,可别被人抢了先。”
“有周叔在,不会让别人抢先。”
两兄弟穿上外衣戴上皮帽,全副武装地出了门。
天有些发阴,看起来晚上又要下雪。
几个孩子从河的方向跑回来,冬日里河水上冻,冰层厚实,结实到能过负重百斤的牛车。
很多孩子会去冰上打陀螺、拉冰车。
霍峰揣着手,呼出一口白气道:“等这事办妥了,咱俩去冰上凿个窟窿钓鱼去,钓上大鱼留着过年吃。”
“怎么钓,白天去还是夜里去?”霍凌也来了兴致。
“当然是夜里去,白天有什么意思,又钓不着大的。”
霍峰跃跃欲试,“多叫几个汉子一起,人多了还暖和。”
“腊月里就都闲了,到时候多问几家,商量商量。”
白天冰面嘈杂,夜里安静,会有更多大鱼出没,因此讲究的汉子都喜欢结伴夜里去冰钓。
冬日里冰钓的鱼杆与鱼线、鱼钩都是专门特制的,能钓起几十斤的大鱼,是关外冰河里独有的冷水鱼,一身过冬的肥膘,鲜美不腻,比肉还香。
说话间两人已快走到周家,门前无人,不知道郑婆子还在不在。
霍峰叫停霍凌,转头问他,“要是郑婆子在,咱俩要不要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?
霍凌摇头道:“你脾气急,我脾气硬,都不是能唱红脸的。”
他抬抬下巴,“还是让周叔去唱吧。”
霍峰一细想,这倒也是,他耸耸肩膀,“管他的,反正有钱买地的是大爷。”
他昨晚在家和媳妇算了算账,按着手里的银钱,若是十五两一亩的话,他们能买两亩,霍凌和颜祺要余下的三亩。
当然十五两已经是按贵了算的,实际上肯定还要往下讲价钱。
“你俩来了,都坐。”
几日里第三次进这屋,两人还真和炕上的郑婆子对上了眼,再往旁边看,炕下的凳子上还坐了个苗守根。
没想到这货还好意思露脸,真是脸皮比鞋底子还厚。
反观郑婆子,有日子没见,早前头发还是黑的,现在居然已经一片花白。
霍凌摘下帽子,扯掉手套,把两样一起夹在胳膊底下,在炕沿上坐了。
二人默契地没有再看苗家母子,霍峰身为大哥,率先开口,直接问周成祖,“叔,这事儿现在是什么说法?”
周成祖左右看了看,清了清嗓子道:“五亩地,十五两一亩,七十五两,你们看行不行。”
“不行。”
霍凌想也没想就开口,“贵了,连着地里庄稼卖的肥田,要这个价钱还差不多。”
话音初落,本以为第一个跳脚的会是郑婆子,未成想是苗守根。
他站起来激动道:“肥田十五两一亩本就是市价,这是我爹的救命钱,你们也不怕遭报应!”
霍凌垂着眼睛,压根没分他半个眼神,声调凉凉道:“我们是想买地不假,可也不是钱多到没处花,你们要是不想卖,大可抱着这个价钱继续等,看村里谁家会出这个钱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