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最重要的是刚才送孩子来的那个妇人也不见了。
“陈大夫，我出外头看过了，没有人。”
陈玉容笑了，基本是猜到了。
“找不到的，那妇人这是用孩子换吃的了。”
她摸着下巴，看向秦笙，说道：“以后咱们也少吃点吧，看来四菜一汤也有点多了。”
秦笙失笑：“咱么两个大男人，三个菜不多，只不过是有些人……”
说道这儿，秦笙看了眼屋内。
“这个丫头你打算怎么办？”
她眼神闪了闪，还真的不知道怎么办。
作为大夫，她必然是要留下治疗，等着好了再让她回去，可是一一个普通人的身份来看，她这里又不是收容所，自然是不可能收的。
而且刚才她也查看了孩子牙齿和骨骼发育情况，这个小姑娘应该是满十岁，在这个时点十五岁的女孩子就是成年了，那这十岁应该是很懂事，把事实说出来比骗着等她自己知道更好。
“这不好吧？”袁庄皱着眉道，“那孩子还那么小，要是知道自己的亲娘为了一点吃的抛弃自己，那该多伤心？”
陈玉容笑了笑：“如若我们骗着她，让她自己知道被抛弃，然后问我们当初为什么不告诉，你怎么回答？”
“当然是为她好！”
“为她好？”她轻嗤，“好一个为她好啊，子非鱼，焉知鱼之乐。”
说着，她直接就回了屋里，看到孩子还在昏睡，也没有打扰了，而知坐在床边看着。
许是她的眼光太过炙热，那孩子硬生生就被她看醒了。
“醒了？”
“姐姐，我……”
“我还没有问你的名字呢，你们家是哪儿的，怎么找到我？我记得很多村子都有自己的郎中，你又不是什么大病，怎么会想着来伏牛村？”
她一连问了好几个问题，那姑娘倒是愣了一下，才慢慢说道。
“我没有名字，娘一直叫我丫头，家里有五个姐妹，我排行第三，家住井连村，村子里有郎中，但是收费很高，娘说过在伏牛村有个大夫很好的，我身体不好，娘就带我来。”
说着的时候，丫头还低下了头，看样子是知道情况的。
“你在家应该不受宠吧，上有姐妹，下有弟弟，你的处境非常尴尬，说什么生病，你身子根本没有病，而是因为长年吃不饱导致的营养不良，你应该知道你娘这才带你来是为什么吧。”
她说话的时候语气很淡，也没有什么不满。
面前的丫头怎么说也只是个十岁的孩子，停了这话，脸色苍白无比。
“你不用害怕，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，毕竟人都有困难，只是作为父母，既然养育了孩子，为何要抛弃你？”
当然，在现代社会，生下孩子而不养育的多了去了，福利院的孩子也不少。
不过因为社会在进步，这种单身母亲抛弃孩子的做法也是越来越少了，大部分小型的福利院都关门，只剩下一些国家支持的，只为收留那些无父无母的孤儿了。
丫头没有说话，头更低了。
她伸出手摸了摸这可怜的孩子。
“你是怎么想的，是留在这儿，还是回去？”
“我可以不回去吗？”小姑娘的眼神没有光，在最美好的年华当中，她在这个丫头的眼神中看到了恐惧。
这丫头瘦弱的身上有很多旧伤痕，除了打出来的，还有刀伤，烫伤，一看就知道是被虐待出来的。
家里头这么多孩子偏偏就她被父母抛弃，要是回去，估计也逃不过最后被卖的结局。
“丫头，我不是个善人，我家里什么情况你也看到了，我是个大夫，只懂得弄草药，不会平白收人的。”
“我会洗衣做饭，还会打扫，虽然没读过书，但是能认字的！”
认字？！
她挑眉，这有些意外。
“你能认识多少，会算数吗？”
“我学过三字经，读过百家姓，也看过一些论语。”说道这里，丫头很是委屈，“我是接送弟弟的时候在学堂偷听的，夫子见我喜欢，就送我书，可是后来就被爹娘发现给烧了，算数不会，夫子没教过。”
“看来你倒是一个好学的，行吧，我身边缺个丫头，你就留在这里，不过我需要与你签个协议，给你每个月的月钱，你要是干得好，等着你年岁大了，有心上人，我可以给你做主帮你置办嫁妆，若是你要回去，把攒起来的钱拿回去，我也不会多说什么，看你自己的选择。”
说着，她便去拿了聘用的合同，三年起，等到了时间，会变成五年，然后是七年，依次递增。
当然要是不愿意干了，需要提前半个月通知，要是临时提出，需要付违约金，大概是十两银子，不高不低，她也是不会为难人的。
陈玉容将东西递给小姑娘，小姑娘扫了几眼，啥都没说就按下了自己的手印，那速度就怕她后悔似得。
“你当真不想想？”
小丫头轻笑：“没什么好想的，在哪儿都一样，起码在这里，有个人能对我好，我还能自己养活自己！”
“你确定吗？”她又问了一遍，亲情这东西是很难割舍的，毕竟有秦笙的前车之鉴，她不能保证这小姑娘会不会被迫回到那个魔窟。
她想了想，还是提笔给小姑娘写了一份决裂书。
你看看吧，这东西要是有用就拿着，要是没用就撕了吧。
这份书是需要给村子的村长的，毕竟脱离关系不是什么好事儿。
小丫头愣了一下，随即便笑了，小心翼翼地拿过东西放在了胸口处的地方。
“谢谢姐姐，不，谢谢小姐。”
噗——
陈玉容忍不住笑了出来。
“你要叫我夫人，或者是陈大夫，不过既然是我的丫头，那就叫我夫人吧，门口那个你要叫老爷。”
被点名的秦笙愣了一下，没有什么表情，但是很显然是不习惯。
丫头倒是有点害怕秦笙，毕竟秦笙当真是不苟言笑，当然除了对她意外。
“别害怕，他就是这样，其实心肠很好，还有旁边的是咱们家的车夫，叫袁庄，可以叫他袁大哥，她有个侄女，应该比你大一些，以后去了镇子可以一起约来玩玩。”
过年的那段时间，袁庄也是把嫂子和侄女安顿好了，虽然住的不近，但小孩子么，在一起总是有话的。
“夫人。”丫头目光炯炯地望着她，突然齐声给她磕了个头，“求夫人给丫头赐名！”
赐名？
倒是袁庄反应过来，笑道：“陈大夫，这有丫头的人家都有个规矩，会给丫头赐名，算是这丫头正是进入成为主人家的人了。”
原来是这样！
以前看电视剧倒是有，没想到真的古代也有。
她想了想，看着孩子那炯炯有神的眼睛，笑道：“就叫乐乐吧，知足常乐，希望你永远快乐，就叫秦乐乐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