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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46.感悟剑意，成功筑基！（11）(第1/2页)
“噌！”
一声轻微的金属摩擦声在寂静的破庙中响起，打破了这诡异的对峙。
刚刚被阴风惊醒的藤原千夜，几乎是出于本能地半跪在地，一手按住了腰间的刀柄，
火红色的长发在身后无风自动，凌厉的灵素波动已经开始在刀鞘中酝酿。
“还敢主动送上门来！”她低声怒喝，眼中的战意几乎要化为实质。
就在她准备拔刀，一只冰凉的手轻轻按在了她的肩膀上。
“等等。”
月岛奈不知何时已经站到了她的身侧，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镇定。
“等什么？”藤原千夜皱起眉头，很是不满，“等它们把我们当夜宵吗？本小姐可没这种兴趣。”
“他们的怨气虽然重，但没有杀意。”
月岛奈的视线扫过那队缓缓行进的武士怨灵，冰紫色的瞳孔中倒映着它们身上燃烧的鬼火，
“更像是一种执念。”
源赖清当然也看出来了。
这些家伙，就像是卡带了似得，一遍又一遍地播放着生前最后的片段。
它们的动作虽然沉重却很机械，目不斜视，完全无视了篝火旁他们这几个大活人。
怨气是冲天的，但似乎，它们只是在巡逻。
在这座早已荒废的破庙里，日复一日，年复一年。
“他们……好像看不见我们。”
被惊醒的清野悠缩在源赖清身后不远处，小声地说道。
这些武士怨灵迈着僵硬的步伐，从他们身边走过，金属甲片摩擦发出“咔啦咔啦”的声响。
它们绕着破庙的大殿走了一圈，然后又回到门口，转身，准备开始下一次循环。
整个过程，它们空洞的眼眶从未在四人身上停留过一秒。
藤原千夜紧绷的身体也慢慢放松了下来，
她松开了握着刀柄的手，但脸上的表情依旧充满了警惕和不耐。
清野悠看着这些仿佛被困在时间里的怨灵，深吸一口气，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。
“我去试试看，能不能和他们沟通。”
“悠！”藤原千夜立刻出声制止，“别做多余的事，这些东西很危险。”
“可是，他们看起来好可怜。”
清野悠鼓起勇气，从背包里拿出了一张绘着安宁符文的符纸，
“我的安神秘术，也许能平复他们的执念。”
不等其他人再说什么，她已经站起身，小心翼翼地朝着其中一个落在队尾的怨灵走去。
她将那张符纸轻轻贴在了怨灵残破的背后甲胄上。
柔和的白色灵素光芒从符纸上散发开来，缓缓包裹住那个怨灵。
怨灵僵硬的步伐停顿了一下。
下一秒，一股庞杂而悲怆的意念，混杂着无数破碎的画面，瞬间冲入了在场所有人的脑海。
那是一片被鲜血染红的战场，残破的旌旗在风中悲鸣。
一个面容冷漠的领主，对着他们挥了挥手，带着主力部队毫不留恋地撤离。
画面一转，是孤零零的营寨，
粮草早已耗尽，士兵们啃着树皮，煮着皮甲，
但眼神依旧坚毅地望着远方的地平线，死守着这片被抛弃的阵地。
饥饿，
寒冷，
绝望……
最终，敌人如潮水般涌来，他们发起了最后的冲锋，一个接一个地倒下。
死亡的黑暗降临之前，他们听到的却是从后方传来的消息——
们这支孤军，被定性为“临阵脱逃”的叛军。
忠诚换来的是背叛。
死守换来的是污名。
强烈的不甘，滔天的愤怒，还有那份至死都未能得到认可的忠诚，
化作了沉重无比的执念，将他们的灵魂永远地钉死在了这片土地上。
幻象消失。
“啪嗒。”
一滴泪水落在地上，清野悠捂着嘴，早已泣不成声。
“原来是这样。”
藤原千夜死死地咬着下唇，一言不发。她握着刀鞘的手因为过度用力，指节已经泛白。
作为武家名门藤原家的大小姐，她比任何人都更能理解这份被主君背叛的愤怒与不甘。
这对于一个武士而言，是比死亡更残酷的折磨。
源赖清缓缓吐出一口气。
真是的，本来只想安稳打个坐而已。
他走到篝火旁，在三个女孩各异的注视下，不紧不慢地走到了那队怨灵的面前。
“噌——”
长剑“冷香”无声出鞘，银白色的剑身在月光下流淌着清冷的光。
藤原千夜和月岛奈的眼神同时一凝。
但她们并没有从源赖清身上感觉到任何杀意。
他只是静静地站在那名领头的武士怨灵面前，那双总是带着几分懒散的黑色眼眸，此刻却异常的平静与认真。
他没有释放任何灵气，也没有催动任何术法。
只是将自己的一缕意念，一种发自内心的，对于这些武士至死不渝的忠诚的“敬意”，缓缓融入了手中的剑意之中。
下一刻，他动了。
剑尖垂下，在布满灰尘的石质地板上轻轻划过。
没有激烈的能量碰撞，没有炫目的光芒特效。
只有剑尖与石板摩擦发出的“沙沙”声。
动作流畅而沉稳，仿佛不是在战斗，而是在进行某种庄严的仪式。
很快，八个古朴而有力的汉字出现在了地板上。
——忠勇之士，于此安息。
刻完最后一个笔画，源赖清收剑直立。
他抬起头，看向面前那个空洞的眼眶依旧燃烧着鬼火的武士首领，用一种平静的语气说道：
“你们的忠诚，我看到了。”
“安息吧。”
话音落下的瞬间，奇迹发生了。
那股仿佛凝固了数百年的浓重怨气如同被无形的力量温柔抚慰，开始迅速消融。
怨灵们周身缠绕的黑色气息不再翻腾，而是缓缓地沉淀变淡。
领头武士空洞眼眶中燃烧的猩红鬼火，渐渐熄灭，
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的的光芒。
那光芒中不再有愤怒与不甘，只剩下深深的释然。
它低头，看了一眼地上的那八个字。
虽然看不懂，但那八个字在它眼中似乎比任何敕令都更加沉重而真实。
然后，它缓缓地对着源赖清，对着他刻下的那行字，躬身行了一个标准而庄重的武士之礼。
那动作缓慢而有力，带着一种超越生死的坚持。
它身后的十几个怨灵也做出了一模一样的动作。
紧接着，它们身上那残破不堪的盔甲开始化作无数金色的光点，在夜色中缓缓升腾飘散在空气中。
它们的身影在月光下逐渐变得透明。
那些金色的光点便是它们得以解脱的证明。
最后，对着源赖清四人，他们再次深深一躬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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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躬身不再是僵硬的重复，而是一种发自内心的感谢。
之后便是彻底消散在夜色之中。
破庙里再次恢复了寂静，只有篝火依旧在噼啪作响。
地板上，那八个被剑尖刻出的字迹，在火光的映照下，仿佛还残留着一丝淡淡的微光，见证着刚才的一切。
清野悠呆呆地看着怨灵消失的方向，眼眶红红的，但嘴角却带着一丝释然的微笑。
源赖清则打了个哈欠，随手将“冷香”归入鞘中。
他感觉到气海中的“心月”雏形，比之前更加凝实了几分。
用“敬意”来化解怨念，这在母亲的修真功法里，被称为“德法”。
虽然消耗了一些精神力，但效果却出乎意料的好。
“好了，表演结束。”
他转身走回自己原来的位置，重新靠着柱子坐下，又从背包里摸出一袋牛肉干，撕开包装，
“都回去睡觉吧，明天还要赶路呢。”
藤原千夜看着源赖清那副泰然自若且不想解释的样子，又看了看月岛奈若有所思的表情，转身回到自己的位置。
月岛奈也重新盘腿坐下，但她没有再擦拭符咒匣，而是闭上了眼睛。
她脑海中，无数关于“古代力量”、“化外之民”的记载，正在与源赖清今天的表现进行着对比印证。
篝火的火光在破庙中摇曳，将四人的身影拉得忽长忽短。
清野悠很快便靠着墙壁睡着了，发出轻微的鼾声。
藤原千夜虽然闭着眼睛，但身体却依旧保持着警惕。
源赖清则继续嚼着牛肉干，感受着气海中“心月”雏形带来的温润感。
他吃完牛肉干，将包装纸揉成一团，随手扔进篝火里。
火苗瞬间将纸团吞噬，化为灰烬。
源赖清再次闭上眼，进入了打坐状态。
刚才的感觉还在脑海里回味。
将“敬意”这种虚无缥缈的情绪，融入到剑意之中，居然真的能化解那些怨灵的执念。
母亲手稿里记载的这种“德法”，效果好得离谱。
难道在这个世界，当个好人真的有什么隐藏属性加成不成？
源赖清在心里默默吐槽。
不对。
他很快否定了这个念头。
关键不在于“敬意”这种情绪本身是正面还是负面，
而在于那一瞬间，他的意志是绝对纯粹的。
没有掺杂任何杀意、怜悯或者其他多余的想法，仅仅是作为一个旁观者，对那些武士至死不渝的忠诚，表达一份发自内心的认可。
仅此而已。
母亲所说的“意志才是最强之剑”，原来是这个意思。
源赖清在心里默念着母亲留在手稿里的这句话。
他一直以为，这指的是杀伐果断的意志，是那种“你看我一眼我就砍你全家”的霸道总裁式决心。
杀伐的意志是剑，守护的意志是剑，愤怒的意志是剑，悲伤的意志是剑……
甚至，连刚才那份纯粹的“敬意”，同样可以是剑。
万千情绪，只要足够纯粹，皆可为剑。
这个念头就仿佛一道闪电，瞬间劈开了他脑中的迷雾。
气海深处，那轮原本还有些虚幻朦胧的“心月”雏形，在这一刻毫无征兆地绽放出了前所未有的璀璨光芒。
原本虚幻的轮廓，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快凝实。
仿佛由一团模糊的光雾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精雕细琢，化为了一轮边缘清晰散发着清冷光辉的实体明月。
“轰！”
破庙之内，空气中那些浓郁到近乎奢侈的天地灵气，像是受到了某种致命的吸引，疯了一般朝着源赖清的身体里倒灌而入。
源赖清此刻所有的心神，都沉浸在体内那翻天覆地的变化之中。
奔涌而入的灵气，在他的引导下疯狂地冲刷着四肢百骸的经脉。
原本如同涓涓细流的灵气此刻已经汇成了滔滔江河，在体内奔腾不息。
炼气期与筑基期之间那道坚固无比的瓶颈，在这股庞大而精纯的能量冲刷下，连一秒钟都没能撑住，便被摧枯拉朽般地瞬间冲破。
筑基初期！
成了！
源赖清能清晰地感觉到，自己体内的灵气，无论是质还是量，都发生了一次彻彻底底的蜕变。
如果说之前的灵气是“气”，那现在，就是“液”。
更加凝实，更加精纯，也更加……
随心所欲。
他甚至有种感觉，自己不再需要像以前那样，去“影响”周围的灵气，而是可以真正地去“驾驭”它们。
这就是御物。
源赖清缓缓睁开双眼。
入目所及的世界，仿佛被擦去了一层灰尘，变得前所未有的清晰。
篝火跳动的每一缕火苗，甚至连空气中漂浮的微小尘埃，都尽收眼底。
他抬起右手，对着面前燃烧的篝火，伸出了一根食指。
一缕比发丝还要纤细的金色剑意，自指尖一闪而逝。
没有声音。
没有能量波动。
篝火中，一根正在熊熊燃烧的粗壮木柴从中间无声地断裂开来。
切口平滑如镜，甚至能倒映出火光。
第二天清晨，第一缕阳光透过破庙的窟窿照进来时，源赖清缓缓睁开了眼。
他伸了个懒腰，骨节发出一连串清脆的爆鸣。
爽。
筑基期的感觉就是不一样。
“喂。”
一个带着浓浓火药味的声音从旁边传来。
源赖清转过头，就看到藤原千夜不知何时已经醒了，正盘腿坐在不远处，
一双火红色的眸子死死地盯着他，像是在审视什么可疑物品。
“你……”她皱着好看的眉头，似乎在组织语言，“你好像有哪里不一样了。”
源赖清一副没睡醒的慵懒模样。
“是吗？可能是昨晚睡得好吧。”
“别给我装傻！”藤原千夜显然不吃这套。
她也说不上来具体是哪里不对劲。
明明眼前这家伙还是那副欠揍的死鱼眼，可给人的感觉却截然不同了。
“哇！源同学你居然又变厉害了！？”
清野悠揉着眼睛坐了起来，她看着源赖清，脸上是那种纯粹不含杂质的开心。
还是悠酱好啊，简直是团队里的良心。
源赖清立刻抓住了这个台阶，他对着清野悠笑了笑，露出一口白牙。
“昨晚睡得好。”
藤原千夜被他这副油盐不进的样子气得牙痒痒，但又找不到任何发作的理由。
月岛奈不语，只是一味的思考。
于是精神饱满的四人再次上路。
按照地图的指示，再有两天的路程，他们就能抵达平安时代的核心——
京城。